【百日瑞金-71Day】再遇
——一篇两人从相识到分手的流水账
——心证HE！
曾经以为占据整个生命的感情也不过说断就断，就好像费劲力气把巨石扔进海里，本以为会有滔天巨浪，谁知只翻起了一圈圈涟漪，而后还是风平浪静。
若不是在同学聚会上再次碰到格瑞，金还以为这段感情仍是刻骨铭心。
他和格瑞纠缠了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最终也只是彼此生命的过客。
这个故事也没有太多起伏波澜。
金生得好看，明眸皓齿，金色头发温暖又柔软，加上刚进入高中时还带着一股子稚气和冲劲，比那群自以为成熟又深沉的中二少年鲜活不少。这样的新生，不说激发了多少学姐的母爱，至少同年级的爱慕目光就接收了不少。
这年头已经不流行《冷酷学霸爱上我》，找个无所不能事事管着自己的男友早就不是女生的幻想，她们更多心心念念地是找个看上去一无所知的小白兔，把他养成只依靠自己信赖自己的大灰狼。
见到同学就扬起灿烂笑容，害羞了就挠挠头还低头抿嘴，会在求人时露出星星眼对手指的金理所当然地成为最佳选择。
不过可惜的是，金并没有和任何一位姑娘有什么纠葛，反而在开学典礼上对新生代表一见倾心。而女生们看中的金的特质，也只在和这个人相处时才有所表现。
所谓的“倾心”，也不是什么“第一眼认定的恋人”，不过是想认识他、接近他、陪伴他。
两人交往后有人问过金第一眼看见格瑞时有什么想法？金回忆起当时站在远处主席台昂着头背稿的少年，那时他不带感情地背出每个字，没有看台下任何人。金回答:"我觉得他很孤单，我想把最好的给他。"
这就是金的“喜欢”，不奢求被你捧在手心呵护，只希望在你每一个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他伸出的手。
新生代表名叫格瑞，长了副小女生爱的"霸道总裁"脸。银色的头发被黑色发巾牢牢固定住，紫鸢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薄唇从来不含笑意；大多数人跟他交谈时他也垂着眼皮，回应也只是必要的几个字，眼神似乎落在你身上却更像落在某个更远的地方，只有事后他把该做的都顺利完成你才明白他确实听进去了。格瑞用冰冷的神情与所有人拉开了距离，很多人甚至害怕对他说话，甚至传言普通人会被他瞟的那一眼冻成冰块。
同学们不敢亲近格瑞，连老师们都觉得他实在太让人放心，也不花什么心思在他身上。就在包括格瑞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孤单一生时，意外出现了。
这个意外，叫"金"。
打听到格瑞所在班级和作息是很容易的事，全年级最好的实验班和若无必要定在座位上刷题，组成了大多数人对格瑞的印象。他就像每个传说中的学霸那样独自一人，生活中只有学习这一件事。
其实金并没计划怎么接近格瑞，所以后来偶然碰到晨练的格瑞，金也有点小惊讶，同时也有些小欣喜。
公园沿河的绿道两旁种满了杨柳，无风时便安静地立在一旁，快入冬的时候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落叶，像红地毯在等着什么人经过，河面即将结冰，却仍有鱼儿游动，老人们聚在一起打太极跳广场舞，而清晨阳光还未温暖人心却已有人的笑容照进了心里。
就是在这里格瑞和金第一次对话。
"那我们以后就约定一起晨练了！"
"……随你。"
对金来说，和任何人成为朋友都是件很容易的事，只不过他认为的"朋友"关系是否被对方承认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在格瑞看来，金是特别的。
像这样死皮赖脸缠着你却又不讨人厌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每次看着金故作委屈的表情，那双蔚蓝眼睛里有泪水，似乎再眨几次就会落下来，格瑞再大的怒火也被它浇息了。明知道只是演戏，还是忍不住妥协，就这样一次次，在格瑞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从一起晨练，到一起吃午饭，再到一起自习，然后约定上同一所大学……
最终把金划入了"最重要的人"。
于是在金挥舞着和格瑞同样的录取通知书奔向后者时，格瑞一把抱住他，十分用力地，像是鼓励与激动，更像是对怀中人的炽热情感。
这是两人第一次拥抱。
金轻轻推开格瑞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踮起脚，温柔地凑到格瑞跟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颤抖，这几秒钟的吻在他眼里仿佛一个世纪。
现在让他回忆这个初吻，他不记得格瑞的嘴唇是否柔软，也不记得格瑞是否因惊讶而睁大双眼，他只记得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心脏跳到肋骨生疼，整个胸腔都在发酸。
这个吻结束后，他把头埋进格瑞胸口不好意思看他，只感觉到格瑞安抚地抚摸自己的后颈，像安慰小猫那样。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喜欢"更没有说"爱"，但他们默契地同时把这个吻当作"在一起"的讯号。
"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格瑞，"高中毕业后暑假里和好友聚餐时，金装作漫不经心地对紫堂幻和凯莉说，实际上他紧张地要死，他用力地抓住格瑞的手，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的男朋友。"
多好的身份啊，从此你都有权利要求他拒绝别人的示爱，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你的影子，你有立场吃醋，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站。你们会在某个节日为对方准备惊喜，会把自己的精力与金钱放在这个人身上，等着用温热的感情灌溉滋润爱情这朵娇嫩的花。
但同时也表明，你真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金不是天生喜欢男人，他一开始对格瑞也没有抱着这样异样的感情。他无非是觉得格瑞很厉害很值得信赖，也很寂寞，想成为他的朋友而已。至于后来某次格瑞揉金毛茸茸的脑袋时残留的温暖，又或是格瑞在前方等待他的身影，不过是把金这份感情往更深、更复杂的深渊推去。
意识到感情变样是一个秋天，当时桌上摆着格瑞借给他的笔记本，里面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甚至一个污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金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又回忆不起梦的内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直到在学校碰见格瑞时才消失，心被填满的一瞬间金突然明白事情偏离了正常轨道。
暗恋同性与和同性交往还是不太一样，前者可能是你一时情感寄托错误、可能是你对友情错误的认识，总而言之这是暂时的，可以纠正的。当你宣布你有了同性伴侣，那在很多人眼里你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没办法传宗接代的你也愧对了父母，这是病得治……
这个社会对他们并不仁慈。
所幸金有一群好朋友，哪怕紫堂幻并不支持金与同性相爱，但面对这个既定事实他也只是表示恭喜。并且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同性恋，并且尽力让身边朋友也不歧视他们。
在金表明自己和格瑞在一起后，紫堂幻愣在原地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凯莉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举起酒杯敬了他俩一杯，"终于等到你们在一起了。"
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格瑞都少见地红了耳朵。
成年后可以光明真大喝酒的四个毕业生，在这个拥挤的烧烤店里凭着酒精这个借口，把三年来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紫堂幻醉醺醺地举起又斟满的酒杯，凑到格瑞面前敬他一杯，金已经喝趴下，凯莉去卫生间洗脸清醒清醒，桌上只有他俩还稍有神智。"格瑞你知……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不知道……金是为了你……学的物理竞赛，你也……不知道他多努力……才……才……能和你一个大学……"紫堂幻大概是醉的厉害了，吐词都有些不清楚，他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金真的太……太……太不容易了，你要好好对他。"
也不知道格瑞究竟喝了多少酒，反正他是个自律而克制的人，定不会让自己喝到失态，所以他眼神还算清明。他听了紫堂幻的话，又看了眼金，最后回敬紫堂幻一杯酒，承诺说:"我不会负他。"
格瑞和金是因为物理竞赛熟识的。
虽然两人经常一起晨练，但是跑步时实在不适合多说话，晨练结束又要急匆匆赶去学校，两人其实没有太多交流。但一起学物理竞赛就不一样了。布置的竞赛题可以两人讨论想出最优做法；休息的时候可以谈天说地放松心情；吃饭的时候可以搭伙轮流占座……
年级上学竞赛的人不算多，格瑞认识就只有金一个，虽然他是独来独往惯了的人，但身边多了个说话的人，枯燥的竞赛生活竟也生动了不少。
习惯了身边有金陪伴很难以想象，更难以想象的是格瑞并不想改变这个习惯。
其实格瑞也想过金为何要学物理竞赛，就算物理的确是金最擅长的学科，金也算不上有天赋，花这么大精力在竞赛而不是其他分数惨不忍睹的学科，在格瑞看来有些不值得。尤其是金时常顶着两个黑眼圈咧嘴笑，兴奋地说自己熬夜做出两道题时，格瑞不光不解，心里还有些沉甸甸的。
不过他也没有问过金，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朋友不是分享所有秘密的对象，而是在对方需要帮助时挺身而出的人。
所以当格瑞知道真相时，曾经无处安放的疑惑与怜惜终于有了表达的理由。格瑞知道自己恐怕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真挚到犯傻的情感，而他能回报的也只有更加珍惜这个人。
喝完酒后格瑞背着金走在凌晨的街道，他听到不省人事的金还在喃喃自己的名字，声音又软又轻，稍不注意就飘散在这阴冷空气里。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月亮被阴云挡住，连街灯都是昏暗的，格瑞背着的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温暖来源，脖颈后带着酒精味的鼻息都让他觉得滚烫。
"格瑞……格瑞……"金有些傻气地笑出了声，走着走着格瑞眼睛突然有些发酸。他背着金走了很久很久，像背着全世界走了一辈子那样。
而格瑞到底还是负了金。
其实若要问起金大学生活是怎么过，金还给不出个长篇大论的答案。
当初为了和格瑞一个大学而调配到的冷门专业，配上格瑞这么个勤奋学习不闻窗外事的男友，金觉得这样的生活远不如高中暗恋时来得甜蜜。那时候在楼道里擦肩而过都足以让他心跳加速，可现在两人约着外出游玩还得时不时注意时间。
不是说这样平淡的日子不好，只是想想背后付出的代价觉得有些不甘心罢了。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金甚至是迷茫的，能与喜欢的人上同一所大学的兴奋与期待显得有些单薄。看着这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专业，金都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在哪儿。他上网查了很久的资料，躺在床上睁着眼胡思乱想，他盯着的惨白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就像金看到的自己的未来。
那天金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乘着破旧的小木船在大海里漂流，海浪一波波朝他拍来，他只得抓住桅杆闭紧眼挨过一次又一次，终于在某一次桅杆断了，金终究还是掉进海里。海水很凉，它们从皮肤渗进身体里，冰冷了每一寸血肉内脏，直到血液也不流动。可金却感到莫名的安心，在他害怕了那么久的事终于发生时。
后来金回忆这个梦，突然意识到那片海大概是银色的，若不是，也至少是紫色。
大学四年，金和格瑞像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学习、参加社团活动、实习，也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做*。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但是每一天都仿佛比之前所有日子都好。
通常是学业任务不那么重的金在教学楼下等格瑞，然后他们一同走进拥挤的食堂，找一个勉强能坐下两个人的位置挤在一起解决午饭，格瑞体温比金低些，在夏天肌肤相贴也不那么难受。
若是某个下午两人都没有课，他们就找间人少的自习室，隔着几个位置坐下按自己的计划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金就写张小纸条传给格瑞，哪怕不是格瑞本专业内容的问题他也能很快解答。金喜欢在解答旁画些东西，可能是卖萌的皮卡丘，更多的时候是卡通形象的格瑞，旁边的气泡里写着"笨蛋"或是别的格瑞常说的话，他小心翼翼地叠好纸条传给格瑞，等着看格瑞微微勾起的嘴角。
周末两人也很少得闲，不是忙学生社团的活动，就是参加各种训练，不过在两人都有空的这些零碎的时间他们都是一起过的。在格瑞陪着金看了很多电影，吃遍了学校附近所有馆子，把这个城市的景点都参观的差不多后，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那天回校的路上金收到了格瑞发的消息，说是已经准备好出国，希望金今后一切顺利。金在站台站了很久，他把每个字拆开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终于勉强明白了格瑞的意思。
就此别过。莫要怀念。
金坐上公交时还是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因为和格瑞一起坐在最后时做什么都没有人看见，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看着窗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却又什么都没想。
快到学校时碰到红绿灯，公交在斑马线后等了好一会儿，就是在这金见到格瑞最后一眼。格瑞拖着行李箱走向马路对面，挺拔的姿态一如平常，步调还是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扛住，好像没有什么能影响和改变他的决定。
也确实没有。
大概是意识到这是最后一眼，金从车厢这边蹿到那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地死死盯着格瑞，最后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不见。金跌坐回座位，抓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使劲已经红了一大片，现在疼得厉害。公交开动时金终于决定鼓起勇气给格瑞打个电话，他知道格瑞一定不会接，但仍忙手忙脚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后格瑞就从金的世界里蒸发了，一点讯息都没有留下。
金知道如果自己去问格瑞的老师或者室友是能找到联系他的蛛丝马迹的，不过金什么都没问。金甚至没有很难过，分离是从相遇那一刻就注定的，他知道这一点。
毕业后金在这座城市找到了一份和自己专业没有关系的工作，工资能支付他独自一人生活的费用，于是选择留下来。
他在这里也认识了很多朋友，交往过几个女孩，总之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渐渐地，和格瑞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越来越少地进入他的梦乡，不过是在经历某些有意思的事情时想着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分享就好了。如果是格瑞就更好了。
其实他和格瑞的这几年，只是平平淡淡的学生生涯里谈了一段平平淡淡的恋爱，最后平平淡淡地结束了。它和之后金和女孩交往的爱情故事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差别是格瑞的不辞而别让金耿耿于怀了好一阵。
金很快也就释怀了。他知道格瑞做什么事都有理由，如果他选择闭口不言，大概是因为当时的金可能理解不了。
不过现在我长大了，金心想，我已经成长到可以接受你的离开，自然也能接受你离开的理由。
在金受邀参加高中同学十周年同学聚会，在大厅门口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格瑞时，那精致的侧脸和冷漠的眼神看上去和几年前也没有什么差别。金想，只要一个解释就好，我们就真的是陌生人了。
金还没做好再见到格瑞的准备，就在大厅门口被格瑞叫住了。
“金。”
格瑞的声音和几年前一样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时光好像突然倒流到几年前两人还在一起时，这不过是参加完各自社团活动后在校园里的一次偶遇，他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扬起笑脸转身给格瑞一个拥抱，而格瑞会一脸嫌弃地躲开，看似不耐烦地让金快点走，却不拒绝金和他勾肩搭背甚至手牵手。
现实一瞬间和回忆汇在一起，金一时间有些迷茫，但胸口剧烈的跳动骗不了人。他知道自己在怀念过去，怀念格瑞。
“不用解释了”，金紧闭双眼心想：“只要你再叫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就当陌生人吧。”
如果让格瑞来讲述，这又是一段不同的故事。
和金熟识时正巧是格瑞父母闹的最不可开交的时候。格瑞每天回家都能见到满地狼藉，屋里一男一女不是在冷战就是砸着身边所有东西。其实冷战时还好，至少清净，格瑞坐在书桌前还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两道题；但是冷战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又会开始争吵，起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是把陈年旧账翻出来细数个一二三。
在遇见金以前，格瑞以为自己对这些已司空见惯，这两人从他有记忆起就争执不断，纠缠到今天还没分开无非是因为一个“爱”字。“爱”这种事你也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格瑞觉得这只是影响人理智的激素。
然后金闯入了他的生活，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至少他控制不了向金走去的脚步。
格瑞是羡慕金的，羡慕他的热情与自由。金就是格瑞生命中的太阳，照亮了太多阴暗的角落，让格瑞看到了很多温暖感人的故事。被这样的人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可能是从在公园里第一次见到金，格瑞就清楚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高考结束到出成绩的这几天里，格瑞的母亲去世了。
葬礼那天是个大晴天，格瑞穿着黑色西装顶着烈日，看着那盒骨灰被放进墓地里。面对母亲一向没有好脸色的父亲，在那天趴在墓碑前放声大哭。格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毫无形象的父亲，他昂贵的西装上全是鼻涕和眼泪。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后，他就跪着缩在墓碑旁颤抖，发出呜呜的悲鸣。格瑞觉得悲凉。
这就是爱情吗？生前不断争吵，分别再痛苦怀念。
他突然很想金，但又有些迟疑。
其实在决定开始这段恋爱时，格瑞就有了分开的打算。
他没想到金会为了他参加物理竞赛熬夜学习，最后还选择了这样毫无前途的冷门专业。他替金觉得不值。那个肆意阳光的少年应该在广阔的天地奔跑，而不是被他绊住脚步，一辈子被困在阴暗的柜子里。
看到金的录取通知书时，他紧紧抱住金，感受他落在自己唇上的颤抖的吻，格瑞想，我不能辜负金，我要还他自由。
大学时金更加黏人，他似乎把所有稀少的空闲时间都留作和格瑞相处。于是格瑞只好把自习室当做约会地点。某次金不经意地提起一个自己不懂的知识点后，格瑞便抽空学习了金的部分专业课，以便于辅导金。他觉得这样做只会让金更加依赖自己，却因为注定的分离忍不住在之前对金更好一点。比如格瑞对食物和旅游并不感冒，也不热衷于看电影，却陪着金吃遍了学校周围，逛遍了这座城市。
也许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回忆这段看似愉悦的光阴，格瑞一边为金展露的笑颜由衷开心，一边悲哀而冷静地记下每个细节。
（不影响阅读的一百字肉渣）
https://m.weibo.cn/6284023313/4158524680432522
那家宾馆旁边有家甜品店，里面卖的芦荟酸奶金很喜欢，金给出的理由是包装上的芦荟很像格瑞的发型，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某次在电影院看某部无聊的动作片，在男主和终极boss对上互放狠话时，金突然转过头亲了格瑞一口，于是两人都没有看男主是怎么打败boss，专心致志在电影院最后一排接了个可乐爆米花味的吻。
格瑞从来没有问过金觉得是否心甘情愿，便自作主张给这段爱情判了死刑。
分离时格瑞也纠结过，最终还是发了条短信而不是不辞而别。他知道金不会追根究底，这样最好，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把“分开是为了你好”这样三流言情小说的理由说出口。
刚出国那段时间格瑞睡觉都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哪天推开门就能看见心心念念的金发少年站在自己跟前质问自己为什么离开。不过这不可能发生，格瑞放下翘起的唇角，翻个身试图进入梦乡。
而走在异国的校园，也感觉会有个带着温暖笑容的少年突然蹿出来吓你一跳，或是在教学楼下一边背单词边等着你下课，操场上也可能有他打篮球的矫健身影……
格瑞清楚地知道金被自己扔在了几千里外的地方，却还是忍不住期待他的出现。不得已他把更过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企图用这种方式逃离过去。
不管格瑞承不承认，格瑞父母间畸形的爱情的确影响了年幼的他。那时他不敢相信别人、不想麻烦别人、不好意思影响任何人的生活轨迹。哪怕是在学校这样的集体里，他也像个不愿和地球有联系的外星人，而金是他和地球唯一的联系。
于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认识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格瑞的空缺的心还是只有金能填满。
后来回国工作，看上去格外靠谱的格瑞成了很多人倾吐的对象，了解多了他也慢慢意识到“愿意为了爱情改变”是一件正常甚至是浪漫的事，他那时替金的不值更像是认为配不上金做出改变的自卑。
抱着对金的愧疚与怀念，在受邀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时，格瑞就决定不管怎样要跟金解释清楚。若是金不肯接受自己的道歉，大不了把金当陌生人重新追求一次。
格瑞在进大厅前看到依然活泼热情的金时，立刻开口叫住了他。
“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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